RTT

【韩楚】万物生长

喜当爹(并没有很喜)

对二人理解十分主观




小朋友户口好上,然而姓氏跟谁发了愁,额头上创口贴新鲜又花哨,一瞧就是没少被阿姨调侃。韩越蹲下后仰头才能跟他平视,瞅着那张小脸,问打胜仗了没。男孩儿脸一横,骄傲得像毛没长齐的小孔雀:当然。


韩越满意,借力起身,朝旁边人招手,就随老子叫吧,这气质一看就是亲生的。


小朋友机灵,三十岁以上是阿姨,三十岁以下是姐姐,抓紧老师的手,昂着脸摆出疑惑的模样,眼睛不转,直溜溜盯紧人。老师替他高兴,说我们宝贝要去上学了。他不懂,说我跟着哥哥姐姐写字不也是上学吗。


韩越跟楚慈说小话,看吧,嘴甜,像我。楚慈回瞪一眼,埋汰他:是,全怪我肚子不争气,恭喜韩同志找回亲子。


韩越三十而立老婆在怀没远大志向,淫言秽语做老夫老夫情趣,醉酒欢爱搂楚慈小腹,大着舌头说给我生一个吧生一个吧,人道儿女双全,只有你老公儿女两空。混人醉言醉语让楚慈记下了,白天盯了好一会儿他专注打游戏的后脑勺,心算俩人多大岁数,一算不得了,花也不浇,直接冲他喊韩越你奔四了。


男人是陈酿的酒,年纪越大越讨喜——倒不是说我这样的好找下家,就是,你得知道吧,三十岁之前没有儿子会落人口舌,我都快四十了……


封建余孽罪不可恕。楚慈打断他,而且你们家没人敢惹你,全是借口。


韩越自知理亏,但总不能实话实说发现自己有白头发了?虽然确实到这个年纪了吧,可我这是怕自己老太快吗,我怕自己前半辈子罪孽深重活不到八十岁,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半,剩下的几十来年不成定数,也该趁早为以后做打算了。这些话太矫情,楚慈又见不得他过于自责内疚,他回忆自己每逢过生日点蜡吹蜡,心道以前怎就没这么容易多愁善感。


养人不比养阿猫阿狗容易,打扫卫生捡个花苞楚慈都得感叹世事无常,生命脆弱人亦如此,领养小孩对于他是成年人的极限挑战,二人世界过久了实在无法想象多一个人会怎样。他难得严肃,告诉韩越很早以前我的人生规划只有照顾养母与弟弟,不出意外的话工作几年跟熟人介绍的女性结婚,一家生活平淡,作为社会常态也算顺风顺遂,不至于多大落差;虽然后来事实跟计划大相径庭,但事到如今他已经能适应外人看来特殊的节奏,早就没有折腾的力气。虽说句句属实,但他有意偏差,坦然讲述用在除他以外任何人身上都可能实现的设想,这本该是个把柄,放到眼下场景正适合用来抗衡韩越强硬的态度,他却只当一只行舟说出便甩在身后,无论作为前文结论或是后文铺垫,都没当成一番话的重点。


楚慈向来理性,韩越在教堂诵读誓言歌咏忠贞,将戒指佩戴在他无名指接受掌声和祝福,就算到了最后一吻他想的也只有:尘埃落定。直到颜兰玉调侃不愧是和史前暴龙结婚的人,才像被指点迷津,户口本更新婚姻状态,于是所有人默认将他和韩越放在一起提及,从一个人到两个人,他明白过来那是一张证书带来的改变——早在法律和亲友的见证下他重新拥有家庭。


只是韩越担起爱人与丈夫的角色同时,原来也希望自己成为父亲吗。几年无波无澜的生活使楚慈慵懒,经历作为回忆在他眼里已不值一提,重拾激情太难,享受惯安逸后回归传统兵荒马乱的家实在难以想象,他猝手不及。


遇上正经事韩越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调小电视机声音,半跪在楚慈面前握紧那双修长的手。楚慈无名指戒指底下长出一块小月牙般的咬痕,是他爱意正浓时没忍住去亲吻了契约的证明,他用嘴唇缓解对方的疼痛,十字相扣。电视里动物世界围绕狮子连播好几期,韩越侧身避免自己挡住他的视线,你看,假如有个小孩的话,你可以教给他鸿雁的类别,豹子跟羚羊哪个跑得更快……


“万一他不喜欢动物呢?”


“那我们猜猜,宝贝更喜欢什么。”


楚慈沉默,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韩越直视那双正在思考的眼睛,尝试从中勘察出楚慈是否有听进自己的提议。但他不知道所期待的结果不过是楚慈基于二选一前提下习惯性给自己留的退路,一条认真对比后对弊大于利便可以放弃的路,楚慈永远清醒,并且清醒着对他单方面的商讨做出决定。以往两人产生分歧时总要有人妥协,但那只是些早餐喝牛奶还是豆浆、要不要换双色浴球的意见不同,结束语也总是韩越或楚慈回答好或不好,唯独这回没有人可以轻易摇头点头、答应拒绝,楚慈想结束这个没头没尾没定数的话题,不承想韩越反倒穷追不舍:不强求一个有血脉关联的继承人,只希望他到来能活跃你的生命,他初来乍到世间或许不受期待,只有你能大发慈悲,让他喊你一声父亲。


楚慈变了眼神,紧盯他,问,你算是全盘托出了吗,精确到他被抛弃过,所以蓄谋等着我拍板决定一个孩子的人生?他呼出长气,终于在这场拉锯战中感到疲惫,“韩越,你敢不敢承认是先遇见他才决定发善心,还是挑选了一条无辜生命做可怜的幸运儿。”


韩越没吭声。他害怕,怕得要命。早几年楚慈身边围绕图谋不轨的京城子弟和孩子心思的小外甥,种种威胁让他时刻警惕,不可能不顾及楚慈的安危,再细数对方不如常人的免疫力和病根,每每走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流箭般向他射来,疯狂钻进头颅几乎侵蚀脑髓,韩越心惊胆战,按捺不住恐惧,那时看向楚慈的眼神总有化不开的愁绪。楚慈只得安慰,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不易碎,怎么就得养在温室。他也曾在肃穆的晌午宣誓与伴侣相濡以沫,讨要姻缘签时应下和美安康的祝愿,他们共同享有主卧的用权,楚慈治疗病理上的痛,韩越也不需要背负过于繁杂的心结,二者虽不是物理上的因果,但一切迹象表明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刻,何必再多招来烦心事。


终是放心不下,他将剩余一些记录成不灭的文书:你忘了我体检后回升的指标了吗,我有好久可活,还能再折腾你几十年,可惜久了不行,按四十年算吧,多一年我都受不住。生病的滋味不好受,只要别再受苦就行,跟着你的头几年可受够了。别以为不提就是不记得,我记得很清楚,硬说是什么值得放弃指控的话,那就是你后面表现还可以。


韩越收拾出他一场大病后压在枕头下折起的信纸,用眼睛从第一划描摹封面工笔正楷的“给韩越”,似乎也能看见里面酣畅淋漓的告白。楚慈写字漂亮,横是横竖是竖,韩越也莫名对此自豪,几次半耍无赖半强迫制止他重操旧业当家教,却又私心想让他亲手教导即将到来的小朋友,眼下事与愿违想来只觉痛苦,双手捂住脸不去迎接对方审视的目光。


“是我太自私,甚至不敢说这是为你好,让你感到困扰的事怎么能算为你好……”


没有人可以轻易决定他人生死。楚慈再次想起这句话。为了韩越,为了将来,他的本意不是拒绝,只是生气韩越看似霸道却像重蹈覆辙,生气自己究竟有没有让韩越吸取教训。即便他已经可以脱离韩越掌控的霸权,那除自己以外的人,包括这个不打一声招呼便可以直接归属自己的幼小生命,在韩越眼里是不是同样任人宰割。楚慈打断他,像是气急又像失望,开头一个“你”又停下,沉默着抽回手。你最起码给人家选择的权利……对他公平一点。


楚慈已经在让步,韩越难以应答,事实是,他可以大方外出聚餐,楚慈更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假如这种来之不易的平和都不足以让人满足,再去过多奢求是否太得寸进尺。这夜韩越忧心忡忡,沉浸睡梦时只余轻微鼾声,一下下扫过楚慈背部。刚出院那段时间楚慈难以入眠,经常伴随枕边人的呼吸到半夜,只是那时韩越虽无意识,仍强撑将他拥入怀,断不会如今天一般,蜷缩在楚慈脊背,垂头的姿势隐露几分脆弱。楚慈勾住那只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他有时会这样握着,轻微的动作有时连戒备惯了的韩越都难以察觉。


韩越睡得不安稳,紧皱的眉头隐匿在黑暗,他喜欢楚慈表达亲密的小动作,喜欢他回应时不为人知的习惯,将此解释为纵然千帆过、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而楚慈视作这是劫后余生活着的象征,即便多年相处,他们并非时刻默契,亦不能完全理解对方,如今韩越表现异常,楚慈能做的就是等一个解释。他了解韩越好先斩后奏的性格,同时也清楚这种孤注一掷不适用于现在,他此时终于明白常言对伴侣保持信任不无道理,矛盾频现的今天,韩越一定同样挣扎,楚慈合上眼,在心里想,这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韩越洗心革面洁身自好,可惜跟几个好友自幼相识,约定无法逃,回家看到楚慈坐在客厅的身影,感动的同时一股酸从心底涌起,他问还不睡啊,楚慈回闲着也是闲着。楚慈性格孤僻,最近两年跟龙纪威他们多走动虽好了许多,但一个人坐在昏暗中的身影看起来还是那么孤单。由此缘故,韩越不想将这种事单纯解释为找个人作伴,楚慈需要的不是物件般的死物,他想,楚慈以前吵架骂自己让他丧失过平凡生活的权利,那什么是平凡,被他混球韩二弄进医院肯定不是,被逼到自杀肯定不是,跟在他身边成为同性恋更不会是,楚慈的未来规划从来不是和一个处处强迫他的男人过一生。


韩越有意弥补,这种愧疚从楚慈出院后持续多年,笋刑般从后背穿透他整个身体,无法根治。有段时间他甚至发现自己没办法正常和楚慈对视,楚慈表达困惑,他却仍是心虚,即便那时他们已经搬到三环那套房子好几年。他渴望从楚慈身上得到救赎,想他堂堂京城横着走的二代,被后天萌发的良心折磨,婚后有带动狐朋狗友金盆洗手的趋势,几个从良的好友拽他来做福利院的项目,那天天气不太好,他心情倒是不错,一眼相中恍若幼年的自己。那时韩越便知,自己必须做引线,承担无法十全十美过程中自私的形象。


楚慈最开始见的是照片,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手握一沓档案,贴在右上角的证件照像一张只有模糊图像的彩超,检测报告表明,不久后这个孩子就会降临到他们身边。韩越审时度势,不敢懈怠,得到楚慈松口后不像往常得了便宜卖乖,将手续等诸多事宜全权交给对方。他本意是他来办或者托给信任的人,楚慈不满,说我想要的不是某天下班回来突然家里多个小孩恭喜我喜当爹。收拾次卧那天,楚慈坐在沙发看着人来人往发呆,韩越很有眼色地坐过去靠靠他肩膀,刚要说话,被楚慈打断。别想太多,我只是在想你以后连次卧都没得睡,再犯错就去睡书房。韩越笑了,十分配合,啊?我这么可怜啊?楚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似得也碰了下他:你只要需要知道,我不会给你不确定的答案。


隐秘角落,韩越受心病煎熬,同时挂念楚慈,这本不该出错,可惜他忘记楚慈作为脱过几层皮的人远比常人沉稳得多,兜兜转转,唯独剩他一人行走在临界点,面对伴侣的缄默无法宣泄。他的大部分精力被吸引,领悟难题的本领亦是下降,楚慈又不擅长言语,难得宽慰的话都被误解成迁就,他们在一团迷雾中思考,答案虽然正确,但解题过程已悄悄偏离问题。


男孩七八岁,具体生月不详,活泼乖巧不认生。楚慈隔车窗远远看:这么帅,可别是你在外边搞的私生子吧。


韩越底气不足,但是脸皮够厚,满不正经挑眉:夸我呢?


小孩儿抱着球远远站着,韩越在檐下跟人讲话,注意力不在二人之间。楚慈招招手,小小的身影向他走来,他接过对方手中的球,握住那双满是肉感的小手。这是个需要楚慈蹲下才能平视的小朋友,他曾经有个弟弟,最后的记忆比对方年纪大得多,但同样的初遇、同样未来成为家人的憧憬却是相似,透过这个年幼的孩子,他看到韩越的心愿,又看到贵州时那个懵懂的自己。以后可以让韩.......嗯......爸爸和你一起,他很会打篮球。他在此时用的是少见的轻声细语,问,要把它带到家里去吗?男孩儿点点头,再抬眼看他,明亮的眼睛有好奇和胆怯。


楚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高材生没遇到过类似难题,他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小孩儿,所有出现在身边的未成年都有各种原因,第一次主动攀谈便是天降如此不受主观控制的命运。小朋友心智不像成年人般成熟,他想劝不要害怕,可自己并非被领养到陌生住处的幼童本人,此举显然无济于事。直到见到活生生的小人儿站在自己面前,楚慈才能想象韩越当初下了多大决心,他对未来带孩子这门功课发愁,却自始至终不曾怀疑当初抉择的正确与否,那一刻逆着光,他想回头看韩越是否如释重负。


机关单位保密性高,楚慈少有的几次接韩越下班都是等在大门外,韩越神色从容,长腿笔直面容英俊,站在人堆毫不掩盖呛人的威风。他见过无数次那张脸:餐馆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韩越、嬉皮笑脸又蛮横不讲理的韩越、盛怒下令他害怕的韩越,那是第一次——工作中的韩越,楚慈像是见证了一个人漫长的成长,从青年到中年,从幼稚到成熟,从无心到有心。他被余晖打断思绪,心想,韩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个一本正经和院长交谈的准父亲,是怎样的心情在自己面前用近乎哀求的姿态商议这件事;如果没有遇到我,他会把修炼出的好脾气留给谁,除了我,他能否遇到另一个值得自己改变的人。


韩越是高兴的,他在此刻没有可以隐藏自己善变的情绪,即便自己也不知为何再次在楚慈面前伪装,明明已经是被纠正的毛病。多年前的手术过后,他时刻照顾楚慈的心情,楚慈希望他开心时笑难过时哭,捧着他的脸,说,这样是不平等的,韩越,这样对你不公平。领养一个小孩儿是他在二人关系稳定以来第一次擅自的决定,他的想法很简单,楚慈是心软的人,就算为此恼火,也会在相处中逐渐松口。他再次将一个拙劣的自己展现在楚慈面前,可楚慈一夜过后仅仅向他敞开怀抱,让他不要不安。他竟然要靠曾经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抚慰安全感是相互的。楚慈语气温和,说,不要辜负我。


转过身时黄昏下的楚慈表情苦闷,韩越没见过这番生疏模样,做了个鬼脸。楚慈回神,锤他小腿。韩越佯装吃痛,蹲下接过球就地拍了几下,而后替小朋友理理头发,问,还记得我吗?


上次见面还得称呼叔叔,眼下忽然改口十分不适应,小男孩儿犹犹豫豫,刚要开口。几个老师紧随其后,呼唤一个楚慈练习了很久的名字,声音不大,足以盖过那个回答,他没听清,但在此刻无足轻重。




完.



彩蛋时间:


凌晨。黑暗中“叮咚”一声响,韩越手忙脚乱给手机锁屏贴近肚皮藏到身子底下,发烫的机械内芯烧得他倒吸凉气。韩越?楚慈睡眼朦胧,翻身收回胳膊搭上他腰窝。手掌再往下三分是韩越紧护着的作案工具。楚慈又喊了一声。韩越在心虚,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早上六点他需要起床做饭喊老婆吃早点、再上高架桥堵车两小时在三伏天给儿童房挑家具。


楚慈上周列清单,大小物件归类,首当其冲儿童床,素一点,想花哨了方便折腾二遍。小韩小朋友不怕生,但畏惧从天而降的家人,他年纪小,能做主的事少,任摆布惯了,终于肯多说一句话,按大韩爸爸的喜好来就行。楚慈担忧小朋友是否容易适应,又后怕自己会不会也被喊一声大楚。韩越让他放宽心,只要你不喊他小楚就行。


这套三居室现存主卧次卧书房,大韩大朋友是次卧熟客,时至今日为照顾小朋友只能下榻书房,着实委屈。然而等两人认真审视那间书房才后知后觉,因为楚慈这位知识分子的存在,那里除椅子上的靠垫外,只剩下几根大小白云是软的。楚慈不忍心让他失去每位一家之主都有过的睡书房经历,贴心地问要不你打地铺?韩越义正言辞拒绝,并向儿子哭诉,小韩小韩,以后爸爸犯错只能去睡沙发了。楚慈见状只当他有自觉肯反省,让他少打算盘借机去家具城找下家,只要俩人不发福,主卧一张床尚且够睡下两个男人。


韩越感动到后半夜,感谢新小子让自己从此摆脱夫夫分居的不稳定状态,携带兴奋直冲淘宝,货比三家历时四个半小时筛选,给七岁小男孩下单一米八乘两米榻榻米多功能一体床。楚慈不知他这些小九九,他也被网购的愉悦冲昏头脑,全然忘却第二天的任务便是买家具,听到楚慈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时除三分内疚外,其余九十七分全是打算天亮给老婆惊喜的自豪。


韩越自制力难得,昨晚已经突破到极限,天亮仍然要早起,在餐桌上大手一挥拿腔作势,一副颇对得起楚慈对外宣称“我们家韩越管事”的范儿,说今儿个能省一趟外出了。楚慈虽不明就里仍心道不妙,拉开椅子坐下问,怎么,昨天不是跟那边打电话说好了吗。他坦然:我都办妥了。楚慈恍然大悟,这是邀功呢。一只手机被递过来,订单页面,下单时间今天凌晨两点半。楚慈心下了然,自己昨晚果然是被他吵醒的。


楚慈收回视线不看他,专注喝粥抽空问话,把这张床换到次卧?韩越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接着重重“嗯”了一声。这声真挚略带傻气的回答实打实戳进楚慈心窝,但又转念一想他这番先斩后奏外带深夜把自己吵醒还装睡不理人的恶劣行为,不得不停下动作当着韩越的面鼓腮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归冷血和残酷:既然这样,不如你先去睡几天试试效果?




评论(6)

热度(99)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